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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 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 [发表于 2006/12/6]
状态 开放帖 浏览量 18344   
Re:[推荐] 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 [回复于 2006/12/6]
冒死记录第二部《深井》
  一、不间断的噩梦

  我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这个该死的噩梦已经连续第三天了。我身边赤裸着身体的小梅不耐烦地翻动了一下,并没有醒过来。我拍了拍她的巨大的屁股,小梅还是咕哝了一声,并没有搭理我,继续睡过去。我也懒得叫醒她,如同前两天那样跟她描述一下,对于她来说,她只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听了也就只是听了,她最多当我是在放屁而已。

  我点起一根烟,靠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这个梦从前天晚上开始的,我梦见我在一片黑暗之后,想摸索到一个方向,但是不管怎么走,都会被一种东西缠住,而且越缠越紧,当觉得绝望的时候,又会退回来,重新开始摸索,于是不断的被缠住,不断地退回来摸索。这种梦简直让人窒息。

  昨天的梦还是差不多,不过我开始能够躲避这种东西的纠缠,并觉得自己一会变的巨大,一会变的细小。那些黑暗中的东西对我也是施加了更大的压力,在睡梦中都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死亡了,然后就醒过来。

  今天的噩梦还是老样子,不断地纠缠着,痛苦着,但是居然能够从这些东西的缝隙中尝试着钻过去,以至于最后终于看见了前方有星星点点的光点,有一个光点很明亮,是最明亮的一个,然后我就努力的向这个光点接近着。但是我又被黑暗中的东西缠住了,如此的紧,马上就让我死去。我就在这个时候清醒了。

  我承认我是一个经常做噩梦的人,但是所有的噩梦都是和我日常的生活有关的,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追杀别人,鲜血横流。但是这三天连续的这个噩梦似乎是有连贯性的,而且处在一种绝望的黑暗中,单调乏味,恐怖到令人窒息,真实到如同亲身体验。

  这是不是我最近闹的案子,给了我太大的压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除了和这个小梅说两句以外,也不会和任何人说,而小梅是个只有漂亮脸蛋和傲人身材的母猪一样蠢的女人,除了在床上能够发挥威力,其他时候我说什么她都搞不懂。

  我使劲地抽了几根烟,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从床上下来,到洗手间去洗了个澡。从镜子里我看到我脸色很糟糕,本来能够睡着就非常不容易,结果还做这样的噩梦,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穿上睡衣,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客厅的沙发里面,把电视打开,凌晨的电视都是无聊到了极点的电视剧。我只好又点起烟,让电视放出声音,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弥红酒吧的后台没有想到还这么硬,不仅敢和我们大打出手,而且市局的李局长居然也警告我不让我去惹弥红酒吧的老板。不过前两天,我还是忍不住那口气,派了两个外地调过来的想出成绩的小子跑到酒吧经理的家里,把他的双个手剁了,然后让他们两个跑路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局长开始认为一定是我干的,给了我很多警告,好像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一样。我还不相信了,弥红酒吧的老板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推翻我在南海市辛辛苦苦十五年打出来的天下?

  李局长这个烂货也真TMD不是人,当年还在成大路当小派出所所长的,是谁让他破了这么案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吃我的好处,我从来没有说个不,都是要多少给多少,这几年没有一千万,几百万也是有了。现在还跑来威胁我,让我最近不要这么嚣张,早知道这李烂货有今天,当年在成大路的时候就该废了他。

  还有那个李烂货的头头田书记,我给他帮了多少生儿子可能都没有**的坏事,,他才能拔掉对头坐在这个市委第一书记的宝座上。这个王八蛋,居然叫我拿出100万搞定弥红酒吧的案子,要不我的问题就严重了。

  操,我想到这里,把手中的烟重重的甩向电视机,烟头砸在电视机屏幕上,发出了一阵青烟。他奶奶的,以前我弄死个人,这两个孙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难道他们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和我翻脸不成?

  我想到这里,大吼着:“黑狗!!”旁边的一扇门很快的打开了,黑狗仍然穿的整整齐齐的跑了出来,这个家伙是我5年前荡了三柴帮的时候,给他留了一条命,没想到这个小子死心塌地的跟了我,这5年已经成了我最信任的人,寸步不离我的身边。而且黑狗身手好,结实的像个石头,一个人能跟十几人对打还不落下风,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心眼,认死理,我是他老大,他从骨头里面都认为我就是他老大。不像以前刚起家的时候,跟着我的那个红狼,最后就是他背叛了我,差点让我被做掉。

  我看着黑狗,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都没有睡觉的?”黑狗傻乎乎的笑着:“成哥你最近睡不踏实,我还是多陪着你一点,有点事情好照应。”我点了点头,尽管我已经变得很残忍了,但是好赖话和真心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你去备车。我要出去一下。”我吩咐他。
  “是!”黑狗一转身就要跑出去。
  “别开那个奔驰,开那辆广本。”我说。
  “哦,好。”黑狗根本不会去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连疑惑都没有,我说什么他去做就是了。

  我简单把衣服换了一下,小梅也睡眼朦胧的起来的,她裸着身体跟着我晃到客厅里,问我是不是要出去,我应了一声,让她乖乖在屋里等我。

  这时候黑狗冲进来了,看到小梅裸着站在那里,还是有些吃惊,连忙要退出去。我哈哈一笑:“黑狗,还害羞啊。”黑狗只好站在门边低着脑袋,盯着地面说:“成哥,车备好了。走吧。”

  我呵呵笑了下,让小梅进去睡觉,然后和黑狗一起出了门,我对黑狗开玩笑:“哪天有需要,我让小梅陪你。”黑狗马上说:“不敢的,不敢的。”我说:“有什么不敢,大哥给你的,你拿着就是。”

  说实话,小梅是我碰到的少有的脸蛋漂亮、身材又好、而且床上功夫一流,并且没有那么多心眼的女人。给黑狗玩一下,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只要黑狗想要,我还是会把小梅送给他玩一下。混黑社会的,最重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兄弟。

  黑狗开着车,我坐在后座,从我住的别墅小区里面快速的开了出去,奔驰在没有什么车的南海的大马路上。我是想去看看我的那个赌场,那里是我来钱最快的地方,如果出了点事,还真是麻烦透了。

  车转了一个弯,在飘飘夜总会门口停下了,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我的马仔蹲在不远处抽着烟望风。

  我和黑狗下了车,径直就往里面走,那几个马仔打量了我们一下,就立即远远的点头哈腰的。我可能他们不认得,但是黑狗出现,只要是混江湖的,南海哪个不知道是我成哥来了?

  刚走进门里没多远,赌场的主管姚三就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迎接我,那些马仔通风报信还挺快的,不错,姚三的工作做得还比较到位。

  姚三舔着脸问:“成哥怎么有闲心来看我啊。”我也没有理他,径直往地下室走去。姚三忙不迭的赶在我前面带路。

  一进地下室,一大屋子的马仔齐声声的喊着:“成哥!”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让后姚三带着我穿过两扇铁门,走进了赌场。

  凌晨三点多,我的赌场还是热闹非凡,我为了弄这个赌场,装修都花了快一千万,是整个福建地区最排场的一个,里面还有不少老外在里面晃来晃去的赌钱。这些人赌的兴起,谁都没有注意到我。

  姚三也觉得我挺满意,引着我去贵宾包房。我一进去,两个女人就向我贴过来,我一手搂着一个,她们软软的身子和胸部恨不得钻到我身体里去。我左右亲了两下,丽丽就嗲嗲的说:“成哥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好坏哦。”亲亲也一样发着骚:“是啊,我们想成哥想的好辛苦的。”

  我把她们两个的屁股一边抓了一把,说:“今天我有些事情,你们不用陪我,改天我再来专门找你们玩。”姚三也知道我今天可能脾气不对,对她们两个挥了挥手,丽丽和亲亲只好最后在我身上摩擦了一会,也没有敢说什么,就退出了房间。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腿翘到茶几上,姚三不失时机地给我递过来一根烟,并点着火。我闷闷的说:“姚三,最近两天场子没有什么事情吧。”姚三赶忙坐到我对面:“没有什么事情,王副局长昨天晚上来小玩了一把。让他赢了5、6万。”我心里骂道,这孙子,养婊子养不起了,就来我这里黑点钱,改天让他把下田岗的单子给我做了,看他敢说个不字。
  “今天水有多少?”我问道。
  “到现在里里外外如果都打点完。大概有33万净水。”
  “这么少?”我问道。
  “成哥,最近风声太紧,客人来的少了点。”姚三委屈的说。
  “嗯。得了。你明天中午之前准备100万现金,打到我第三号卡里。”
  “这么急啊,成哥,最近是不是李局长和田书记那边有些问题?”
  “你知道就好。尽快办。”
  “是……成哥,你这两年让这两个混球弄了不少好处了,他们如果敢对成哥不敬,我看我们干脆……”姚三作了一个砍的手势。
  “死脑子!你以为新来的就是省油的灯?”我骂道。
  “是啊,是啊,还是成哥有远见。”姚三马屁追着就拍过来。
  我也没有理他,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姚三跟着起来:“成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喝杯水解解渴嘛。”
  “算了。”我摆摆手。
  姚三只好又赶到我前面给我带路。

  在那一群马仔的成哥慢走的呼喊声中,我离开了飘飘夜总会。

  黑狗问我:“成哥,再去哪里?”
  “玉门寺,赶他们的早课。”我说道黑狗就启动了汽车,向玉门寺赶去。

25楼 帅哥约,不在线,有人找我吗?all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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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推荐] 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 [回复于 2006/12/6]
  四一个古怪的专员
  
  晚上九点左右,我能够在堂口的大厅里面清晰的听到外面密集的警笛声,我自己坐在堂口的大厅椅子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并没有想着要逃走,尽管所有的部下都是建议我要么立即离开这里,要么就是和他们拼了.黑狗的反应由为激烈,眼睛瞪得通红,连我都觉得他有些可怕.

  但是我还是决定自己留下来,并且把他们都赶走了.我这个人一直过着刀锋上舔血的日子,这几年坐上了南海老大的位置,倒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我喜欢生活在边缘的境界,这样足够的刺激,这次无缘无故的冒出个李胜利,然后冒出个中央古怪的来调查我的案件,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我又回到了一种边缘的状态.我的血液又象好几年前打拼南海的时候那样忿张了起来.我必须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必须知道他们是谁,哪怕付出我的生命,这才是我赵成存在的价值.

  逃走?那是胆小鬼和不敢面对的人才做的事,何况我在南海并不是只是一个会打架的黑社会,我还有更体面的事情可以做....抓到我赵成容易,想捆住我赵成,哼哼,难上加难!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了门边,外面几个人胡嚷嚷了两句什么你已经被包围了,停止反抗,举手投降这样的话.然后门被踢开了,一群特警冲进来拿枪指着我.

  我笑了笑,把手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慢慢的站起来,平平淡淡的说:"我就是赵成,我没有武器。这里没有其他人。"

  很快我被几个警察还算客气的押着走出了堂口,他们只敢给我戴上手铐,我是谁大家都清楚,料他们也不敢现在就动我一根汗毛。

  我被两个彪形大汉挤在后座,前排就上来一个人,是李局长,李局长上来就和我说:“赵成,你没有逃走,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得罪了。”

  我当然是被关到市局的天字一号牢房,可笑的是,这个牢房我还给李局长出过主意,如何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到没有漏洞可以钻,是个绝对的牢房。现在我就坐在我自己设计的牢房里面。

  我在等待,等待一些我希望到来的人的到来,我必须看到这些人到底是谁。

  大概12点多的时候,我被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叫出来,坐在审讯室里面。一会工夫,李局长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都是穿着便衣,身材并不高大,但是看起来非常的结实。而且长相也是相当的普通,如果在平时看到他们,最多会认为他们是街头开小卖部的老板。
  其中一个头发很短,但是偏分的人看上去是这两个人的头,他向李局长笑眯眯的示意了一下,李局长则乖乖的招呼那两个警察退出了房间,于是只留下我们三个人。

  这个偏分头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则牢牢的眼神定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的打量。
  偏分头说:"果然是成哥,这个时候还这么镇定。"我笑了笑:"老兄是否是中央下来的?"偏分头说:"哦,成哥眼界真好,我们的确是从中央下来的。"我哈哈哈笑了一下:"两位中央下来的大员,来我们南海就是为了我吗?我赵成真是三生有辛,居然能够得到中央的亲睐。"偏分头也笑了笑:"成哥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吧。"我说:"这位兄弟说的很对,我让你们抓住,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谁?""如果我说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呢?""哦?怎么讲?"我心中纳闷,这句话我真是没有想到。
  "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其实这只是你新生活的开始。"偏分头还是笑盈盈的说。
  "什么叫新生活?呵呵呵呵。"我笑道。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们不问我案子的情况,说些我听不懂的。""我们的确不关心你的案子,我们只是想让你离开南海。"
  "哦?"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这些人的目的似乎不是让我离开南海这么简单,有什么不能好好的说的。非要把我逼出南海?
  "我们也没有想到,你在南海能坐的这么稳,等了这么久,才终于找到一个让你离开南海,抛弃现在的一切的时机。"偏分头继续说着。
  "我抛弃这一切,离开南海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新生活,我只能告诉你你将有新生活。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偏分头说。
  "你可能也知道我赵成的性格,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打哑谜。""呵呵,以后,对你来说这都不是迷。""那你们要我怎么做?""就按你安排的计划,逃走!"偏分头还是笑着说。
  这个偏分头!!我真是有点对他肃然起敬,他怎么会知道我会想办法逃走?

  我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说:"逃走?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逃走了?这里很好,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呵呵,你必须要离开。跟我们来吧。"偏分头说。
  然后,另外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过来,把我的脚镣解开,也是很客气的说:"成哥,我们立即转移吧。让你的部下好搭救你。"

  我也没有什么必要这个时候和他们反抗什么,的确,我安排好了只要我从警察局出来,黑狗他们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搭救我。既然他们什么都不肯说,那我就看看他们要把我怎么转移吧。

  我跟着他们走出了天字一号牢房,马上有两个警察跟过来,我们一起走出了警察局。看到李局长也在院子里面等着,然后我被偏分头请上一辆车。那个不说话的人开车,偏分头则坐在我旁边。这辆车也没有管后面的人,径直就开出了警察局。

  在车上,偏分头说:"成哥,请相信我们,我们是你的朋友,你能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吗?"我说:"你们说吧。"偏分头说:"我叫陈十八飞,可能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是我们以后一定会见面的。"然后,偏分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并顺便解开了我的手铐。说:"这信封中是一张机票和一些你的行程说明,我们希望你能够按照我们的行程来离开南海,最后用信封中说明的办法来再次和我们联系。"我什么都没有回答就把信封装在身上,然后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偏分头说:"你逃脱了,你将成为全国通缉的人物,你不相信我们,难道还要去相信通缉你的警察吗?"我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不是警察,我只是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知道什么是第二通道吗?"偏分头第一次把眉头一皱,说:"谁告诉你的?"我说:"我自己瞎想的,没有想到居然把田书记给吓到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偏分头说:"这个我们知道了。你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的,所以,我们这么快就要你转移,也是因为你说了这个你根本不应该说的话。""怎么?""请按信封里的指示去做。别的我就不能多说了。""哦!"我抬头看了看车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我把头抱住,然后也对偏分头说:"你最好也象我一样。"偏分头笑了笑,也把头抱着。

  很快,车被一辆卡车剧烈的撞击上了。而且这辆卡车并没有停止,一直推着我们这辆车,而这辆车也听话的顺着卡车撞击的劲道,撞在路边的隔离带上,停了下来。

  就听到黑狗咆哮着:"谁动打死谁!"……

  一切可能顺利的无法让黑狗想象,我就这样被"解救"了出来,并迅速的乘上早就准备在公路下边的小路上的汽车,一溜烟的消失在黑夜中。

  而身后,警笛声响彻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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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推荐] 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 [回复于 2006/12/6]
  七、请照顾她..
  
  我很痛苦的把头抱住,在心里咒骂着:“你疯了,住嘴!”李胜利还是用巨大的声音对我说:“请你过去雨巧的身边,我求你!”我回答他:“什么雨巧,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还有正事要办!”李胜利就不断的在我脑中呼喊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这种声音居然让我感觉到一种撕裂般的无奈。

  我只好靠近这个乞丐,黑狗亦步亦随,我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跟着我,我自己走上前去,牢牢地盯着这个小乞丐。这个乞丐也直视着我的眼睛,那眼睛里居然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我每靠近一步,李胜利都会强烈的在我脑中呼喊着这个雨巧的名字。

  雨巧是李胜利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的名字,就算提过可能也是一句话带过,所以我也记不到了。

  我蹲下身来,平视着这个乞丐。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眼睛大大的女孩子,尽管脸上布满了污迹,但是丝毫不能掩饰她的漂亮和可爱,而且根本不像我接触过的南海的乞丐那样眼光混浊,呆呆傻傻。

  这个女孩子就这样看着我,注视着我的眼神,一点都没有躲避的意思。李胜利就在我脑中喊着“雨巧,雨巧,雨巧。”可能,这个女孩子真的就是雨巧吧。我不耐烦地向脑中喊去:“哭什么哭!!”奇怪,是我感觉到李胜利在哭吗?我从来都感觉不到他的感情的,但是这次居然感觉到他在哭。也许是因为古怪的声调高低吧。

  李胜利说:“我很想抱抱她,告诉她我就是李胜利。”我回答他:“但我不是李胜利,我不可能抱她,我抱她你感觉也会和我一样吧。但是不会这么做。”李胜利没有说话,但是居然能够觉得我脑中传来一阵阵的如同高空坠落一样的收紧的感觉,并伴随着李胜利低低的奇怪的嘶嘶声。他应该是很痛苦吧。

  也许李胜利这个时候的感觉是,最近的距离但是又感觉如此遥远吧。可能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就在我的眼前,但是却不能告诉你我爱你。

  我盯着这个叫雨巧的乞丐,一直没有说话,而雨巧也没有躲避我的目光,还是充满光芒的看着我的眼睛。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于是说:“你认识我吗?”雨巧回答:“不认识。但是,你看上去好熟悉。”我说:“我象谁吗?”雨巧说:“你谁都不像,但是你的眼睛里有我很熟悉的感觉。”我说:“你不怕我吗?”雨巧说:“怕。”我把眼睛一瞪:“那你看我干什么?”

  雨巧有点害怕的缩回脖子,但是还是向我不断的打量着,好像在寻找我脸上的金子一样。

  李胜利说:“求求你,告诉他你认识李胜利。”我回答:“为什么!让她缠着我吗?”李胜利又发出了低低的嘶嘶的声音,然后说:“求求你,求求你。”

  我没有理他,对雨巧说:“可能以后我们会见面的。”然后我站起来,转身就走,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李胜利说的乞丐一样的女人,让我无法和我干爹见面,甚至成为我的一个包袱。李胜利在我脑中吼着:“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

  可惜,李胜利还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我想做什么他根本无法阻止。于是我克制住李胜利在我脑中不断的呼喊,快步的离开这个乞丐。

  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听见那个乞丐尖叫一声:“你是我老公吗?黎明哥!!”

  我正想头也不回的回答她不是,李胜利就开始尖锐的嘶叫了起来,只有嘶嘶嘶嘶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语调,而我也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反常,好像从某一个地方开始突然不属于我了,然后快速的向全身蔓延着,以至于我的舌头突然不受我的控制,而说不出话来。

  我明显的感觉到,我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了,我的意识驱动不了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李胜利取代了我的身体?我现在能够感觉到我身体上的一切,但是我却不能驱动,我只是被动的感觉着我身体的一切。这就是李胜利的感觉吗?现在我和他调换了??

  我知道我站住了,然后转过身来,眼泪飞速的流下来,但是表情非常的僵硬,身体也是如同机器人一般往前挪动着,然后我说:“是的,我是你老公。雨巧。”然后颤颤微微的向前冲了两步,跪倒在雨巧的面前,摇晃了一下,头向下摔在雨巧的怀中。

  雨巧揉着我的头,把我的头扶起来,看着我。也是两行眼泪如同清澈的泉水一样挂在她的脸上:“真的是你。但是你又不是你。你怎么了,老公。”我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李胜利在说:“我的身体不知道是否还存在,但是我的意识在这个身体里。雨巧,你明白吗?”雨巧把我的脸抱起来,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她的眼泪洗刷着我的脸:“老公,老公。”我缓缓地把手也伸出来,明显的还不是太灵便,然后笨拙的伸出一个手指弯曲着,擦雨巧脸上的泪痕。

  黑狗这个时候靠了过来,可能他也觉得我行为反常,把我扶了一下,问:“成哥,你还好吧。”我尽管很想说黑狗你把我扶起来,但是我却说:“黑狗,不用管我。现在,我宁肯死也要保护好这个女孩子,你也一定要做到。”黑狗喃喃的说:“是,成哥。我记住了。”我骂道:“王八蛋,不是我说的。”李胜利居然在大脑里面回答我:“成哥,对不起。但是请你保护这个女孩子好吗?”我骂道:“凭什么!!!”李胜利说:“我不知道我能够控制你的身体多久,但是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请你保护她,照顾她。”我骂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你把我身体还给我。”李胜利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还给你。”

  于是“我”对雨巧说:“雨巧,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雨巧说:“我死也不会再离开你的。”“我”说:“那你一定不要离开成哥。”

  我大骂道:“把我身体还过来!”然后,居然慢慢的,我的身体又恢复了直觉,从全身各从那种控制感又回到一个点上,然后我就又能控制我的身体了。

  我打了一个机灵,甩开了雨巧的怀抱,黑狗也正毕恭毕敬的站在我身边,然后我莫名其妙的东转西转,好像在找我丢掉的东西一样。我大声地在脑中骂李胜利:“王八蛋!刚才很过瘾吧。”李胜利说:“谢谢你,不过我好像被发现了,可能我不得不离开你,但是请你不要告诉雨巧,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这个求求你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以至于消失了。我在脑中骂道:“李胜利,你出来!!你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李胜利消失了,他已经不存在于我的脑中了。

  我把我脑袋拍了拍,又在脑中喊了几次,直到我也确信李胜利的确不在我脑中了。

  而我再看雨巧的时候,她已经不敢再看我的眼睛了。蜷缩到一角,只是偶然用眼睛瞟着我。

  我晃了晃头,对黑狗说:“走!”然后就径直的要离去,黑狗说:“成哥,刚才你说要保护这个人。”我骂了一句:“刚才我说的都是在放屁!!走!!”黑狗说:“哦……哦……成哥……那走吧……”

  我走出几步,突然又想到李胜利,这个人难道真的又回到那个如同地狱一样黑暗和恐怖的地方去了,那他还会回来吗?还是会死去?这个雨巧是他的老婆?怎么能够在这里?刚才李胜利控制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什么感情?如此的震撼、激烈、无奈、激动、悲伤、痛苦。

  我放慢了脚步,李胜利最后说的几句话“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请你保护她,照顾她。”却怎么也挥不掉。妈的,我赵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李胜利只是我的一个幻象而已,我为什么要听他的!!王八蛋,这个害死人的李胜利,下次你来我一定要骂死你!!!

  于是我把身一转,看着呆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叫雨巧的乞丐,说:“跟着我们。丢了我可不管。”黑狗也连声的说:“我看着我看着。”这个雨巧就颤颤巍巍的向我走了过来,黑狗跑过去一步,说:“快点,跟着我,别丢了。”

  于是,我独自在前面走着,黑狗则拉着这个叫雨巧的乞丐跟着我。又向我干爹的家走去。

  我一路走来,终于确定李胜利的确已经不在我大脑中了,我突然有一阵失落,这个古怪的人尽管在共享我的身体,但是一直是我的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和伙伴。他走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而且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他是否还存在。所以,我觉得这让我比一个亲人直接去世了更加难过。

  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他说他被发现了,被什么发现了?刚才他如此激动,以至于控制了我的身体,是这样才让他被发现了吗?越想这些越觉得弄不清楚,甚至觉得李胜利这个人的存在是否真的只是我的幻想。但是,李胜利留给我的那种古怪的感情是什么?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我根本无法说清楚那感觉是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过。

  我回头打量了几次那个雨巧,但是她都很害怕似的躲避了我的目光,缩在黑狗的后面。是这个叫雨巧的女人让李胜利如此吗?;李胜利和这个女人是夫妻的关系,但是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今天这个境地?这一切的疑问太多了,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多问问李胜利逃亡生涯中是否还有伙伴和爱人。

  爱人……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涌起一种疑惑,李胜利留给我的感情是爱情的感觉?而且是一种撕裂人灵魂的爱情的感觉?我活了这么大,只爱过我母亲一个女人,在我母亲离开我去世的时候,这种感觉的确出现了一部分。而且任何和女人的亲热的欢爱,我都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从15岁开始我就相信这个世界只有靠自己的拳头来说话,你必须变得比别人都狠,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爱情,我从来都不相信,所有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爱我都只是讨我的欢心而已,除了我母亲,其他女人对我来说,都只是玩物而已!我不可能爱上谁的,嘿嘿。

  我看了一下新买的手表,十点差一刻了。差不多该过去了。

  这个雨巧看着脏兮兮的,完全一副乞丐样,我把她带去是否不是很好,但是既然我知道不是很好,我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唉,管他的,大不了挨干爹白眼就是了。

  我默默地抽了两根烟,很准时地在十点按响了干爹家的门铃。很快,一个男人拉开了门上面的小窗户,向我们打量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向他示意。他问我:“您叫什么?”我说:“赵成。”那男人噢了一声,把门迅速的打开了。我们三个鱼贯而入。
  这是一个挺大的四合院,三栋平房和一栋二层的房子将这个四合院围了起来。

  走了没两步,一个中年女人从一个平房的门里出来,对我招呼:“你们先来这里,你干爹现在有电话。”我认识这个女人是这里的大管家王姐,于是很顺从的跟着她走。
  王姐看到雨巧,咦了一声。我赶紧说:“一个朋友托付我的,不好意思啊。”王姐说:“她这样不行的,跟我来先洗个澡吧。你们先进屋坐一会。”雨巧似乎很不愿意离开我,我冲她呲了一下牙:“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这样雨巧才被王姐带去了。

  我正坐立不安的时候,王姐才过来,说:“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呢。结果是个女孩子。还挺聪明的,什么都会。你们先跟我来,房间给你们安排了。”我喏喏连声,起身和黑狗跟着王姐就走。

  进了那两层小楼,王姐带我们下了地下室,把一个房间打开:“你们三个住这里。那女孩子可以最里面隔间的小床上。她叫雨巧是吗?”我连声答应着:“是,是叫雨巧。”王姐说:“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女孩,不过好像受过不少罪,有点怕人,你们要照顾别人一点。”我点点头。王姐说:“等会叫你们。”

  我第一次来我干爹家,也是王姐接待的,当时住的是一层的大客房,现在可能情况不同了,改住地下室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是个半地下室,最上面有一排小窗户能看到外面,有一个很小的客厅放了一个茶几和两个老旧的沙发,里面则是一个卧室,摆了两张席梦思床。再里面有一个刚好摆下一个柜子和行军床的小隔间。我看了看,然后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寄人篱下啊!!”黑狗还是傻呵呵的笑了两下:“成哥,还挺好还挺好。”我白了他一眼。
  又过了一会,王姐一路小跑过来了,说:“X部长叫你自己上楼去。”
  我赶忙应了一声,赶快起身跟着王姐出去了。

  我把门推开,我干爹正一脸严肃地抽着烟,他看我来了,示意我坐下,我紧张的坐在沙发上。
  我干爹往侧面的躺椅上一坐,又猛抽了几口烟,说:“赵成啊。你知道谁要抓你吗?”
  我赶紧说:“就是不知道啊。”
  干爹把烟掐熄在烟缸中:“居然是总C的几个部门。”
  我问:“我怎么会惹到他们。”
  干爹说:“我也觉得奇怪,你觉得他们的矛头真的只是针对你吗?”
  我说:“我只是在南海弄些小生意,除了帮忙照顾点干爹您的生意以外。”
  干爹说:“呵呵,你要知道,我本来不愿意让你来我这里的。”
  我说:“哎呀,干爹……”
  干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那点钱也管不了什么用。现在是中南海里面主动有人说可以保你。你最近到底干了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你这个动静闹的可不小啊。”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干啊。干爹,我就是一粗人,我能知道什么啊。”
  干爹说:“你就没有胡说八道?”
  我一想我还真是胡说八道过,我对田书记说过第二通道,而且还说过我是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当时真的只是听李胜利说的,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
  我只好说:“干爹,我知道我也瞒不住您,我就和南海的田书记说过第二通道……”
  干爹立即接过我的话头:“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就问田书记你知道第二通道吗?田书记说他不知道,我就说我就是从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干爹说:“你就说了这么多??”
  我说:“我就说了这么多,再多一个字我不得好死。”
  干爹点了点头,说:“赵成啊,这个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的,现在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该保你还是该不保你,不过也罢,你既来之则安之,先在我这里住两天。”
  我说:“干爹,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干爹笑了笑:“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啊!……你还带了两个人来?”
  我赶紧说:“一个是跟了我5年的得力手下,您见过的,叫黑狗。还有一个,嗯,还有一个是我一个生死兄弟托付我照顾的小姑娘,挺可怜的,叫雨巧。”
  干爹说:“你还真是够义气啊,自己都顾不过来,还照顾别人,不是害别人嘛。”
  我说:“干爹,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讲义气,答应别人的总要做到嘛。”
  干爹哼了一声,说:“小鬼,又是故意激将我。你去休息吧,王姐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吃饭的。”
  我说:“那我走了。”
  干爹说:“走吧,走吧。这两天你和你的人不准到外面去。”
  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一进屋,就看到黑狗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到我还挺不自在的起身,扭扭捏捏的:“成哥,你回来了。那个雨巧在里面。”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让后就大步走进卧室。

  一个扎着个马尾辫的苗条的女子看我进来也吓得一跳,一下子钻进那个隔间。

  这是雨巧吗?变化这么大,我简直不能和刚才那个叫花子样的雨巧联想到一起。我在床上一坐,把电视机打开。说:“好了好了,你出来吧。我在这里呢,你总得出来说话吧。”这个雨巧才慢慢悠悠的从房间里面出来,坐在离我床这边很远的一个椅子上。

  雨巧真的很漂亮,我的眼神都有些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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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我也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雨巧穿着一条很旧的牛仔裤,显得双腿非常的修长,穿了一双褐色的女式皮鞋;上衣则是一件女式的很普通的长袖外套,带着细小的印花。雨巧的头发应该是仔细的清洗过,尽管扎在后面,前额仍然一丝一缕的垂下了不少直到嘴角的头发。

  雨巧的五官非常的精致,一双闪动着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微微有点翘起的鼻头和高挺的鼻梁。可能是刚洗完澡,又被我吓了一下子的原因,雨巧显得脸色略有红润。而且,雨巧非常的白,所以那红色衬着她的脸显得异常的好看。

  不过雨巧脸上还是有几条比较明显的伤痕,但是却给人一种怜爱的感觉。根本没有给雨巧的漂亮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

  雨巧躲着我的目光不敢和我接触,但是自己看着别处的时候,目光又显得特别的坚定和坚强。她似乎就是在一个女强人和小女生之间的那种女性,既有自己的独立精神,又有着天真浪漫的情怀。

  雨巧在椅子上坐下,习惯的把双腿收起来踩在凳子上,把头倚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这可能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然后雨巧盯着房间的一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流露出坚强的神色。

  黑狗这个时候,也走进来坐在我的旁边,看得出这小子好像有点喜欢雨巧,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扭扭捏捏的。

  这样沉默了一会,我首先打破了僵局,问道:“你叫雨巧?”
  雨巧也没有看我,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一处不动,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我叫赵成,一般大家都叫我成哥。”
  雨巧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你是李胜利的老婆?”
  雨巧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如此的明亮,让我都有点想回避她的目光。
  但是雨巧很快把眼神移开了,说了句:“你说的李胜利应该就是黎明哥。”
  雨巧的口音听起来很奇怪,有些南方口音,但是普通话的成分居多,让我不好判断她是哪里人,不过雨巧的嗓音听起来甜甜的很清脆,却又有一丝的忧郁。
  我说:“应该是一个人。”
  雨巧又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你认识他吗?”
  我说:“认识,当然认识,他的事我很清楚。”
  雨巧居然甜甜的笑了一下,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但是马上又陷入了沉思。
  这样挤牙膏似的对话也不是个事,我必须打破这个僵局,这个叫雨巧的女人身上有太多的值得我好奇的地方。
  我说:“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雨巧头也没抬,低低的说:“不知道。”
  我说:“你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雨巧还是头也没有太,低低的说:“想知道,但是你不会知道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难道不认为我和他是同一个人吗?”说这个话并不是我刻意的说的,而是我一直在潜意识里把李胜利当成我的人格分裂的产物,他可能就是我自己的某些遗忘的记忆。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效果,雨巧把头转过来,又开始牢牢地盯着我,说:“可能是,但是,他现在不在。”
  我说:“所以你愿意跟着我?”
  雨巧说:“是的,我不知道黎明哥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他说了叫我跟着你。”
  我说:“他还在,只是他暂时不能和你说话。”

  雨巧眼睛眨了眨,却突然哽咽了两声,明亮的眼睛中就滚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她说:“我知道的,他会回来的。我会等着他回来。”
  雨巧一哭,我倒有点慌了神,见过不少女人大哭大闹的,但是没有想到雨巧的两滴眼泪却仿佛把我这个蚂蚁一下子淹没在大海中。
  我连忙说:“哎……别……李胜利会很快回来的。”
  雨巧说:“不会的,我知道的。”
  我哑然,这个女孩子决不是我想象的很单纯很简单,她对事物的判断比我更加敏锐。
  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下去。
  这个时候,雨巧说:“成哥,你们介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黑狗倒回答的比我还快,愿意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我把电视关上,在这个不大的小屋里,这个曾经是一个乞丐的漂亮女孩子开始轻声地讲述一个凄美的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而主角就是雨巧和李胜利。

  “……我和他分开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但是我记得他告诉我的,活下去,就能见到他。于是,我沿着河走了下去,并在一个小村落旁边呆了三四天。我觉得我快要死了,但是一想到他可能还在等着我,如果他到处找我,找不到我,他肯定会很伤心的。这样才让我鼓起勇气再活下去……而我知道他是北京来的,我就抱定了念头,我要到北京去。于是一路乞讨,大概用了半年多的时候,才终于来到了北京。

  北京这个城市里有他曾经的呼吸,我在这里觉得很踏实,尽管我还是很怕人,也经常被别人欺负,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在这里等下去,一定会等到他的。今天,很偶然,我居然有种感觉他来了,而且就在我的附近。结果,就碰见了你们。

  成哥,对不起,我并不想跟着你给你添麻烦,但是跟着你是唯一再见到他的机会。如果你不方便,我会离开的。”

  我有点颤抖着说:“你就这样自己乞讨了半年到了北京。”
  雨巧说:“是的,尽管很孤单,很害怕,但是想到他,我就有了勇气。”

  我惊讶这个弱小的身体里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这个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女孩子,唯一的寄托就是李胜利,而且能够忍受常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就这样一步步地寻找下去。我不知道我这个时候是同情她还是佩服她,我只是知道她和我曾经接触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

  我转身看了看黑狗,黑狗立即把脸侧了过来,不让我看到他的脸,也许,雨巧说的一些事情触动了他的某些伤心事,黑狗这个似乎没有眼泪的男人,分明是在哭涕。尽管我看不到黑狗的脸,但是我绝对知道黑狗在哭。

  雨巧一直盯着地面在讲话,中间只是偶而提起头打量一下我们的神态。而我则一直盯着她的脸,雨巧边说边好像回忆到当时的场面一样,时而甜蜜,时而痛苦,时而激动,时而沮丧,但是更多的时候,雨巧的声音是低沉和哽咽着的。

  我的心很乱,心情很糟糕。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对待她。

  雨巧也没有理我们任何人,还是继续的说着:“他说过,我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会在我的身边,但是现在我每次睁开眼睛,他都不在,但是,我不怪他。一年了,我每次睁开眼睛,都会觉得很痛苦,因为,他又不在。”

  然后,这个小女人低低的哭了,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也许,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和别人讲述她的故事,而因为李胜利曾经来过我这里,我曾经就是李胜利。所以,她讲给我听,可能是想让李胜利也能够听到吧。但是,我知道李胜利不在这里,他走了,他听不到这一切。

  这个晚上,我没有睡着,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无数次的抬起头注视着雨巧睡的那个隔间,仔细地听雨巧是否发出了什么声音,但是,夜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得如同雨巧不在这里。

  天刚有点蒙蒙亮的时候,我看见黑狗就爬起来,穿好衣服下床,在外面的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蹑手蹑脚的回来,把卧室的椅子轻轻的移动到雨巧的门口,在那里端正的坐着。并不时地向里面打量着。

  我突然有点怒火中烧!***,这个黑狗什么意思,是让雨巧一醒来就看到他吗?他以为他是谁?是李胜利吗?混蛋,要做这件事也不是他做,而是我做!!!

  一想到这,我又诧异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代替李胜利,雨巧爱的是李胜利而不是我。我这样做雨巧睁开眼看到我,就能爱上我了?这不可能!但是,我真的很想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我在脑海中怒骂着:“李胜利,你这个王八蛋,你回来啊,我把我身体借给你好不好!你到哪里去了?王八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这样丢下你的女人跑了?你这个王八蛋!”

  没骂多久,我也嗖的一下坐起来,倒让黑狗大吃一惊,我没有理他,默默地自己穿好衣服,去洗手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也轻轻的走回来,坐在床边上,一言不发,黑狗则呆呆的看着我。我则有点不耐烦地看着他。

  黑狗看我表情不太对,只好站起来,把椅子轻轻的挪回原位,然后坐在另外一张床的床边上,我们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只是都静静的盯着隔间里面。我不知道如果听到里面有动静我是否会跳过去。男人有时候真是奇怪,我也对自己越发的奇怪,我怎么了?怎么和黑狗一样。难道,我也爱上了雨巧吗?

  我小时候父亲突然离家出走之后,我和母亲两人的生活非常的艰苦,很多时候,母亲都盯着空空的厨房流眼泪。我从那个时候,恨死了离开我们的父亲,也恨透了这个世界。没有人帮助我们,哪怕只是递过一个同情的眼神。在我记事开始,街外文化大革命尾期的打斗声就从来没有在我耳边消失过,直到我上了初中,我父亲还被同学嘲讽为汉奸,我是汉奸的儿子,他们说我的父亲是畏罪潜逃到台湾了。我一度真的怀疑我父亲是从南海抱着皮球游过台湾海峡投奔到台湾去了。

  我和别人打架,当混混,曾经被人扁的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只能蠕动着爬回自己临时的小屋去。这些苦我都记得,所以,雨巧的直言片语,却让我这个真正吃过苦,受过罪的人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伟大之处。她的生存环境比我恶劣十倍,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害怕所有的陌生人,直到出现了一个李胜利,才让她的心灵得到了慰藉,但是缺陷入到更痛苦的情感中。那种孤独和寂寞要比没有碰到李胜利之前更加浓烈十倍百倍。所以,我能理解雨巧为什么有如此坚强和坚定的眼神,却又有如此敏感脆弱的心。

  谁说我没有一颗脆弱的心呢?在我自己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我有着一颗如此脆弱的心。以前我从来不敢正视这一切,但是,我现在终于承认这一切。我,其实也是一个脆弱善良的男人。

  而我以前的故事,谁又会为我伤怀和落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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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和自己的相遇?
  
  车队在凌晨的街上飞快地前进着,本来我以为要有漫长的一段行程,但是没有想到车在市内转了几下,就钻进一个大院。一行人就下车,护送着我们往一栋三层高的小楼走去,我在南海出门也是很多人护送,不过这次是荷枪实弹的军人,感觉很不一样。

  我一路上都在做思想斗争,我到底是应该逃跑还是和徐司令走,我相信可能徐司令真的是因为雨巧的要求而把我拉着,但是不知道雨巧什么时候真的碰到李胜利了,那我还存在被徐司令保护的价值吗?

  我跟在雨巧的后面走着,被徐司令紧紧搂在怀里的雨巧,已经不是我最开始想象的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了。她有了如此强大的保护,恐怕她以后再也不是那个坐在椅子上讲故事,为了一个毛巾耗子就高兴的女孩子了。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雨巧已经在我的脑海中越走越远。

  我自己笑话了一下自己,赵成啊赵成,你现在真的只是一只没人要的狗啊!

  一行人进了这栋楼,一个军官带着我们走向一楼的一侧,而雨巧则被徐司令带着往楼上走,雨巧回头打量了一下我们,看到我们和她不是一个方向,看了徐司令一眼。徐司令拍了拍雨巧,耳语了一句,雨巧才好像安下心来,跟着徐司令上楼了。

  雨巧对我和黑狗有感情吗?恐怕是没有什么感情吧,在她眼里,是否我和黑狗只是一个让她能够再次寻找到李胜利的机会?也许,又有一天,李胜利又回到我的大脑中了,那么雨巧是否会再次抱住我?

  我和黑狗被带到一楼一个特别大的套间,里面设施很全,装修得也很精致,那个军官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桌上的电话653,就可以找到他。然后向我们介绍了一下屋里的用品,很善意的向我们笑了笑,让我们早点休息。

  随后就出去了,同时传来咔咔的几声。我一听觉得声音很不对劲,突然紧张起来,马上扑向门边,使劲地想把门打开,但是,门应该被反锁上了。

  我沉沉的骂了一声:“**妈的!”转过身快步走到窗边,我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用粗粗的钢筋条包围住。妈的,我恼火的往沙发上一坐,把手撑着脑袋,一言不发。
  黑狗说:“成哥,我们被关起来了吧!”
  我说:“是的,呵呵呵呵,早该想到这一点。”
  我抬起头有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每个房间的角落里都有一个铁板一样的金属盖子,有一个黑乎乎的孔看着我们,我知道,这可能是监视器。
  我真后悔为什么刚才他们在冲突的时候,我没有逃走,是因为自己震惊于那个场面吗?还是过于好奇想看看到底他们将会怎么办?还是,舍不得雨巧……
  黑狗说:“成哥,我们该怎么办?”
  我对他笑了笑,反而没有了脾气:“这里是天罗地网,我们现在是笼子里的小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看老天是否开眼了。”
  黑狗说:“雨巧不会救我们吗?”
  我火从心来,一巴掌把一张椅子拍倒在地,骂道:“雨巧雨巧!!你他妈的满脑子都是雨巧,雨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救我们?啊?你以为她要我们跟过来是什么?爱上你了?爱上我了?少JB发清秋大梦了!她只是怕我们跑掉,断了和她老公的联系!!”
  黑狗闷闷的一声不吭。
  我继续骂道:“这个婊子你以为她傻啊?她比我和你加起来都聪明!现在是我们和她的身份调过来了。你清不清楚??”我狠狠地骂了雨巧是个婊子,说完了又有点后悔。万一他们听到了,不是更糟糕,而且雨巧可能也真的会生气的。
  黑狗说:“我们想个办法逃走吧。”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逃你妈的!你当在南海?这里是北京!现在这里是军队!你叫800个弟兄来劫狱?给他妈的市长100万?”
  黑狗说:“成哥,你别生气,不会这么糟糕的。”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也许还有机会。如果一辈子就被关在这里,我干脆找个时间自杀算了。”
  黑狗说:“别,成哥,你吉人自有天相的。”
  我低低的说:“算了算了,洗了睡!”

  这个夜晚,我又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不仅是因为现在身陷于此,更多的是雨巧的身影和一幕幕的场景在我脑海中徘徊。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是发花痴了?这样的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女人,怎么就能够让我如此魂牵梦绕的。我见过的身世可怜的女子多了,从小就被卖掉当情妇的,死了全家不得不当妓女的,多了去了。但是我为什么一想到雨巧就心疼她,现在我被关起来,想着的居然不是我该怎么办,而是雨巧现在怎么样了?这就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吗?哪怕这个女人根本就只是想利用我?我都能无所谓?
  黑夜静静的,窗外一片漆黑。

  第二天早上,我和黑狗很早就起来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大喇叭放着广播,并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口号声。这些声音没有任何快感,只有一种更大的压力压在我的头上。
  我拨打了那个653的电话,对方一接,我就立即如同一个孙子一样低声下气地问:“长官,门打不开了,很想出去走走啊。”电话那头应该是关我们的那个军官:“赵同志,我们是保护你的安全,你们暂时不要外出,你们的一切物品我们都会准备好给你们。”那口气根本没有让我能够讨好卖乖的余地。
  早餐和一些换洗衣服送过来了,还有今天的报纸和杂志。门还是没有开,只是开了一个比较大的窗口,这和号子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我满脸堆着笑容,对送东西来的战士说:“抽烟不?我这里有好烟。辛苦了。”但是这些战士如同木头人一样根本就不搭理我。我用尽了一切我自认为可以和他们搞好关系的做法,但是全部无效,这些人是军人,服从就是天职。
  我从窗口打量出去,居然还有两个扛着冲锋枪的战士在门两边站着。我心一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还好屋里有电脑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可笑的是电视居然收不到几个台,就只有中央台的节目,无聊到了极点。我和黑狗就这样混着时间,直到中午又送来午饭。伙食还是很不错,但是吃起来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中饭过后,我又给653打电话,要求能不能给我们买点东西,我付钱,这个军官还是冷冰冰的让我把物品的名单告诉他,他会帮我们买,不要钱,但是有些东西不能买,比如刀子等。我真想掏一把钱砸死这个原则性如此强的军官,可以也没有办法。
  中午稍微吃了点,还是继续发呆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无论怎么想,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能够脱离出去。
  下午正坐在沙发上,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立即跑到窗户边上去往外打量,是这栋楼的后院,种了很多的植物,而在我眼光能看到的地方,我居然看到了雨巧,正坐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一个很年轻的女军人正在笑眯眯的给雨巧梳头。雨巧在阳光下,如同仙子一般漂亮,我不禁又看的呆了。我一呆,马上回过神来,大声地喊道:“雨巧!雨巧!我在这里!”
  很快吸引到雨巧的目光向我这边望过来,我已经把窗户拉开,努力的把头伸出窗外贴着铁栅栏,并把手伸出去挥舞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雨巧就像看到希望一样,让我激动不已,黑狗也凑过来把头挤在我的背后,也把手伸着叫着雨巧。
  雨巧看到我们,刚要起身,那个女战士把她按住,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雨巧就又坐下来,但是还是向我们张望着。那女战士又在雨巧耳边耳语了两句,拉着雨巧就要离开。
  我玩命的呼喊着:“雨巧!喂!我们被关起来了!雨巧!”
  但是,雨巧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缓缓地把身子收回来,心中真不是滋味,甚至觉得羞辱难当,我刚才在干什么,像个什么样子!完全就是没脸没皮的!这和关在死牢里面的囚犯有什么不同,还把手这样伸着!

  我静静的转过身,一股怒火从脚底升起来,大吼一声丁丁当当的就开始砸屋里的东西!黑狗也来了劲,跟着我一起砸着!要当坏蛋,我们两个绝对是够格的,破坏性也绝对都是一流的。砸了没一会,房门哄的一下打开了,还没有等我回过神,几个战士已经冲进来,把我牢牢地按住,我正火大,立即就发疯的和他们扭打起来,想当年我在南海还是一个打架的好手,一把西瓜刀和四五个流氓打都不会落在下风,而黑狗则更加厉害。恐怕是这些战士没有想到的,我们如此生猛。

  他们六七个人,在我如同疯狗一样的攻击下,一下子落在下风,我和黑狗打倒了两个战士,向打开的门口跑去。刚跑出门,我的心情一下子异常的兴奋起来,我终于跑出来了。
  但是没有跑两步,就觉得头上一记重击,眼冒金星,就摔倒在地。
  我只知道黑狗在咆哮着,但是也立即倒在地上,和我滚在一起。

  我和黑狗又被拖进屋里,并被捆了起来,我半天才从头部的剧痛中缓解了过来,看到那个军官正站在屋里,几个战士正在收拾房间。那个军官看我清醒了过来,跑过来把我脸扶正,悻悻的说:“真没有想到你们还这么厉害!不过,我警告你们,再有一次,就让你们尝一尝军队的真正的牢房是什么样子的!到时候恐怕你要怀念现在你们呆的地方。”

  我嗓子里骂道**妈的,但是没能骂出来,但是我还是很恼火的想用头去撞这个狗日的。这个军官把我头一推,骂道:“还真够硬的。要不是司令让我们不要太亏待你们,对你们这样的两个人,我就是给你们一人一颗花生!先这样给我呆着!”

  军人们退下去了,房间里又只有我和黑狗被绑着手脚丢在沙发上,黑狗应该是被打昏了,还没有清醒。我咒骂了一千遍这帮孙子,却也无可奈何。我到底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就是因为雨巧不理我吗?

  黑狗在下午醒过来,骂了很多脏字,他很久也没有这么失败过了,5年之间,他也没有这样被人海扁过。
  没有必要硬撑下去,如果他们再来我还是剧烈的反抗,真的如同那个军官所说,可能我们会连最后的自由都没有了。而且只会让机会越来越渺茫。

  于是在晚上他们来的时候,我和黑狗很顺从的没有任何的反抗,还得到了那个军官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赞赏。我也没有搭理他,在他们走后默默的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天又一天,连续七天,我再也没有从窗口看到雨巧,每天的日子都是在这个空档的房间里面和黑狗度过。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只是偶尔会想到李胜利,他说的他带在一个漆黑,而且自己丝毫不能动弹的地方,比起他来,我觉得我已经足够的幸运了。

  第八天,转机似乎来了,整个军营显得混乱了起来,听得到凌乱而急促的一批一批人的跑步声音在院子里朝一个方向涌去。我看看窗外,还只是那个院子,什么都看不到。

  而到了晚上,这种混乱的场面似乎停息了,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大概9点多的时候,我的房门并打开了,徐司令一脸严肃地站在我的面前,他还是穿着笔挺的军装,看着不怒自威。
  他说:“赵成,不好意思,这些天你受委屈了,现在,你跟我来。”
  我被两个战士请出了房间,但是黑狗他们留在了屋内,我觉得我可能要和黑狗永别了,而黑狗也这样看着我,他也很激动。我冲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跟着许司令和几个战士走出了这栋房子,坐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汽车。
  徐司令坐在我的前面,另外两个战士则把我挤在中间坐着。这辆车就一溜烟的开出了这个大院,疾驰在入夜的大街上。
  徐司令说:“赵成,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我笑了笑:“不知道,随便到哪里去。”
  徐司令说:“赵成,你难道不觉得你很特殊吗?”
  我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家抬举,而我是个不辛的小人。”
  徐司令没有说话:“也许,今天晚上,你将成为一个有辛的大人。”
  然后徐司令再没有说话。

  这辆车开出了一个多小时,钻进来一个大院,又不断的在院中绕来绕去,最终灯熄灭了,外面一片漆黑,而车还在前进着,最后好像停进了一个黑漆漆的车库,因为有明显的回音传来。而这些人也没有下车的意思。慢慢的,这个车库好像旋转了起来,并好像移动了,然后有明显的下降的感觉。
  这个车库在下降?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的声音,而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之后,这个车库停了下来,并在车头的方向出现了亮光,一扇门打开了,由于刚才的黑暗,我很不适宜现在的亮光,直到车开出去,才适应过来,举目前往,居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通道,这个通道很宽敞,能并行七八辆汽车,但是整个通道里什么都没有。
  而这个通道,也看不到尽头的笔直的通向前方。

  这辆车飞速的在这条通道上开着,窗外传来了一阵阵的空气振动的声音,看得出,这辆车给了这个通道一丝生气。我左右的张望着,只是知道这个通道是一个水泥通道,两边的墙都是千篇一律的几步一盏灯,飞快地在我眼中掠过。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打破了沉默:“请问,这是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徐司令说:“这里是你熟悉的一个名词,第二通道。”
  我并没有什么惊讶,这样的一个古怪的通道,恐怕也只有用第二通道这个名词才能够比较贴切。
  我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徐司令说:“因为,这是你唯一的一个机会。”
  然后再不说话。
  我不知道这个通道到底有多长,只是这样不间断的生硬的直线往前开着,最后让我都有些疲惫。而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徐司令下了车,所有的人都下了车。
  我往前望去,是一面巨大的石墙,而往后看,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亮着灯光,但是如此的安静,好像是从未知的世界伸展过来的一样。
  我没有想到逃走,这个时候能逃到哪里去,沿着这条通道逃跑吗?让我一个人沿着这条毫无生命的通道跑下去,我肯定会发疯的。
  徐司令和那个司机两个人在这面石墙上比划了一阵子,就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这道石墙的中间,在徐司令和司机的中间,缩进去了一扇石门,噶噶几声,一条黑漆漆的小通道就呈现在我们面前。
  徐司令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并立即消失在黑暗中,我被那两个战士押着,也走进了这个小通道。
  是如此的漆黑,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到冰冷的墙壁的味道,我们的脚步声在这条通道里面回响着,没有任何灯光,我甚至觉得我将走进地狱。
  我就这样和那两个人走着,一直不停,甚至让我觉得我身边的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人类,到底是不是活着的人,也许是牛头和马面,这种想法在我心中升腾了一次又一次,鸡皮疙瘩也掉了一次又一次。

  这条通道似乎比前面那条开车过来的通道更加的恐怖,而且也好像没有尽头。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前面微微的露出光芒。终于到头了,这么黑暗的通道,真不知道徐司令是怎么一个人走进去的,普通人在里面走应该不需要很长时间就会奔溃的往回奔跑。
  这些人,当真是有着我无法想象的心理素质。

  光芒越来越近,最后完全的展开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大而且高的大厅,而且,也看到了大厅中终于有人在里面活动,这些人,都穿这漆黑的制服,而且非常的紧身,上衣和裤子裤线上,有着几条明显的红线,在黑色制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而我没有走几步,徐司令和另外一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徐司令已经换了衣服,穿着黑制服,在他的胸前,我终于也看到了那个标志,是一个五颗金黄色的五角星重叠成一条直线,然后有一根红色的线条,似乎把这五颗五角星穿了起来。

  徐司林带着一个同样漆黑的贝雷帽,但是在帽子的正前方也有着同样的一个标志。
  而另外一个人,则和徐司令差不多高矮,看着也很威武雄壮。
  徐司令说:“赵成,我问你一句,如果你愿意尝试我给你的一个机会,你就跟我来,不要有任何的逃跑的想法。如果不愿意,请你回去。”
  我哈哈一笑:“我都走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不能尝试呢?大不了脑袋落地!”
  徐司令说:“很好。跟我来吧。”
  那两个战士松开我,我则跟着徐司令和那个黑制服走下大厅。
  在大厅的中间,是一片空地,有着金属的地板,而在地板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平板嵌在地面上,而平板的中间,也是那个五颗五角星的标志。
  徐司令站在这个圆形的平板上,示意我也上来。而另外那个黑制服,则走到了旁边,做到了一台仪器的面前。
  徐司令说:“赵成,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我感觉到,可能我终于能够解开一个谜了。

  地板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那块圆板就平缓而无声的沉了下去,我和徐司令如同坠入了一个金属的圆筒,往下降去。
  很快,我们又停了下来,徐司令在圆筒上抚摸了一下,圆筒分开了。徐司令走了下去,我紧跟着出来,身后那个圆筒又合上来。
  这是一个山洞,不高,但是阴深深的。山洞四周都悬挂着乳白的灯,照得整个山洞灯火通明。

  徐司令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向山洞内走去,没有走多少步就看到在山洞的一角,有一个漆黑的大洞。我一靠近这个大洞,就觉得自己脚下发飘,似乎自己也轻盈了起来,而且,奇怪的是,我的方向感有些丢失了,这种方向感不仅是前后左右的,而且是上下的,我觉得我好像是斜着站着,又好像是垂直的站着。而且,我一会觉得我在我前倾,一会觉得我在往后倾,但是不至于摔倒,我还是能够站得很直。

  徐司令靠近这个洞口,对我点点头,我也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看上去看,其实不大的洞口,奇怪的是,这个洞口是斜着往下的,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个洞里面有一个看上去是人工打造的楼梯,随着洞口延伸下去。
  徐司令说:“你下去吧。”
  我激灵打了一个冷颤:“为什么?”
  徐司令说:“这是你的机会。”
  我说:“下去就是机会,到哪里?”
  徐司令说:“一直走下去,你就会知道。”
  我说:“会死吗?”
  徐司令说:“不会。除非你自己愿意死。”
  我说:“我如果不下去呢?”
  徐司令冷冷的说:“晚了,你不下去就会死在这里。”
  我说:“你杀了我?”
  徐司令说:“一瞬间就会让你灰飞烟灭。”
  我说:“呵呵,听起来很恐怖。”
  徐司令干笑了一下,从旁边的一个台子上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手电筒和一把枪,递在我手上。
  我接过来,说:“为什么要带枪?”
  徐司令说:“因为你会开枪。”
  我说:“是会碰到什么吗?怪兽?”
  徐司令说:“你会碰到你自己。”
  我吃了一惊:“什么?”
  徐司令说:“下去吧。”
  我看了看徐司令的眼睛,那眼神和平时是完全不一样,如同一潭深水,看不到尽头……
  我再没有说什么,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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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浮出水面
  
  徐司令不停的操作着,并大声但是清晰的命令着。老瓦的图像也重新呈现出来,两个人飞速的对话,八道山外,所有器材的进出也停止了。

  所有的潜艇都在把侧翼收回来,恢复到橄榄球的形状,而光明山则往后退去,躲在我们所有潜艇的后面的正上方。

  尽管只有两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但是第二通道的动作也相当的快,他们和第三通道组成了新的战斗队形,严阵以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我也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在我面前的屏幕上突然在边际出现了一大片的光点,而且很快就越来越多,能量指示拼命的在这些光点身上圈来圈去,可以发现,越往后的能量越高,似乎也越大。

  徐司令也吼道:“所有舰艇锁定对应目标,进入攻击范围后齐射。”
  眨眼的功夫,在强烈的舰艇灯光的照射下,如果所见到的,数百个比光明山还要巨大的软体生物出现在眼前,他们的体内发出金黄色光芒,而且好像是由一个点发射出来的光芒。从它们的样子来看,这些生物的样子都是巨大的乌贼!
  徐司令喝到:“发射!”
  所有的舰艇开火了,从舰身的前部和两侧射出了三道明黄色的光线,所有的舰艇都在持续的开火,光明山则射出了五道光线,这些光线一射出,水立即炸了锅一样,仿佛那光线穿越的地方水都被煮沸了一样,大量的气泡沿着光线的印记升腾起来。

  那光线一触碰到这些巨大的乌贼,就如同利刃一样,将乌贼的身体撕裂开。一阵齐射之后,这条海沟里面已经漂浮着不少乌贼的残肢。

  但是对方也发动了攻击,从这些残肢后面的乌贼喷出了巨大的球状物,速度很快的向我们涌来。所有的舰艇都在躲避着,但是这些球状物还是在我们舰船的中间爆炸了,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空气弹,一爆开,整个海底就一阵水浪翻滚,将我们的船震的到处摇晃。

  徐司令坐在座位上,尽管也是被冲得东倒西歪,还是很清晰的大声的喊着:“保持稳定!持续发射!”

  这样两三轮下来,这个海沟中已经被激起的淤泥、乌贼的尸体、不断滑过光线造成的气泡搅的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了。
  徐司令吼道:“全体后退!上浮!”

  不过,还没有后退多远,已经看到那些巨大的乌贼又从那片混浊的海中钻了出了,它们的动作比我们这些金属的舰艇快速的多。八道山们再一次发射了光线,击退了几只,但是后面的乌贼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根本没有退缩的迹象。

  突然,从这群乌贼中射出一条触须一样的东西,重重的击打在八道山前侧的一艘舰艇上,这艘舰艇好像被大刀击中了一样,被重重的甩向一边,撞在了海沟边的石崖上,失去了动力,向下沉去。

  喇叭里传来了急促的声音:“四道山被击中!四道山被击中!”
  徐司令喊:“全速后退,使用动力性上浮!”

  八道山剧烈的晃动着,加快了速度,船身也发出古怪的嗡嗡声,好像要被撕裂开一样。拉开了和这些玩命的乌贼的距离。

  徐司令继续吩咐道:“放出诱导球!放出神经毒素!”

  噗噗噗噗的连续声响,每艘舰艇都吐出了大量的闪闪发亮的小球,同时还有一些不规则的塑料薄膜一样的大的球状物跟着被释放出来,混在小球中间并逐渐的变大,然后破裂了,散出大量的绿色浓雾,在水中扩散开来。

  又有几条触角一样的东西从乌贼群中射出,但是碰到了这些发亮的小球中,被绿色的雾一触碰,就立即缩了回去,然后就听到一阵强烈的声波传来,昂昂昂昂的不停。

  徐司令又命令到:“全体熄灭动力,关闭一切能源,物理性上浮!”

  灯光紧跟着徐司令的口令就暗了下来,舰内也是一片漆黑,只看到一些屏幕上还发出幽幽的光盲。
  徐司令命令:“启动潜望者系统。”

  这下,连最后的光也消失了,只能从玻璃罩往外开到,面积非常大的一片发亮的小球混在绿色的浓雾中,几乎将整个海沟都填满了。而按昂昂昂昂的声音经久不绝。把八道山都跟着着昂昂声,轻轻地震动着。
  徐司令身子一软,靠倒在椅子上。

  半晌才起身,将自己前面本来漆黑一片的屏幕打开,轻轻地问道:“各舰汇报损失。”

  同样也是并不大的声音传出来:“四道山沉没。五道山完好。六道山渗水,正在抢修。光明山完好。”
  接着是英文的各舰的汇报。

  徐司令听完把屏幕又关山,重重的又往椅子上一靠,一言不发了。

  过了一会,徐司令起身又把屏幕打开,说道:“光明山,请启动销毁程序。”
  一个声音传来:“还有多少人在洞里面。”
  徐司令说:“100多人。”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好的。半小时后核爆。请各舰做好应急准备。”
  徐司令把屏幕关山,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没想到能逃脱出来。赵成,这就是深井的力量。”
  我说:“这些动物都是深井的?”
  徐司令说:“是的,都是被太岁控制,造成了变异,成为了深井直接控制的深海的杀手。”
  我心中一惊:“被控制?那我……”
  徐司令说:“你不一样。”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徐司令刚一转身,突然八道山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徐司令也站立不住,摔倒在一边,船的晃动并没有停止,而是越来越激烈,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甩动了起来,同时舰身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徐司令碟碟撞撞的奔向了自己的座椅,还没有坐下,船居然翻了一个个。舱内传来了一阵阵大家的惊叫声,徐司令吼道:“***,我们中计了。”而舰身的响声也越来越大!徐司令挣扎着拍下屏幕,吼道:“全体动力发动!放出防护罩!”

  话音刚落,前面的玻璃罩外一阵爆炸的火光,一艘潜艇爆炸了,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下去,而我们的八道山还在剧烈的摇晃着。

  在有颠倒了两次之后,终于整个船灯光全亮了起来,也射出了一道光线照亮着前方。

  我一看到前方就大吼了一声,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动物的眼球正看着我们,但是光线照射过去,这个眼球就移开了,庞大的身躯就从舰身前划过。徐司令喊道:“高热!!!高热!!!震开它!!!”所辛的是,这次效果很快,玻璃罩被笼罩在一片红光中,而水也似乎立即被煮沸了,贴着船身涌出了大量的气泡。

  而咯吱咯吱的声音也很快的小了下来,最后船终于稳定了下来。

  但是这还没有完,马上船又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东倒西歪了起来,由于玻璃罩上全是气泡,我也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

  只听到有声音广播过来:“支持不住了!船体已经破裂!我们……”然后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一片杂音。
  徐司令吼道:“各舰自救!!保持高热状态!!快速脱离!!”
  然后一翻身,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我身边,说:“赵成!你要救我们!!”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起来。

  两个人碟碟撞撞的向后跑去。虽然只是几步,但是几步的路程,我们就摔倒了三次,因为有东西不断在抽打着八道山。

  我被徐司令按在一个圆椅子上,给我戴上了一个金属的头盔,徐司令吼道:“赵成,去感应他们!”

  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徐司令就拉起一个话筒一样的东西,喊道:“光明山,光明山,四长老就位了吗?”
  话筒传来急促的声音:“刚刚就位!”
  徐司令急促的喊道:“四长老请发动!”
  然后转过脸看着我:“赵成,努力的去想外面的东西,一定要这样,和他们联系上,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我尽管不知道到底我要和外面去联系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一声是。

  我的头盔猛地打入了一股能量到我的脑中,我立即脑袋嗡嗡乱想了起来,我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居然我的思维好像也被这股能量引了出去,然后我觉得我迅速的膨胀了!不断的变大变大!!这感觉异常的难受!!我含糊不清的嘶吼着!

  只听到徐司令喊着:“镇定,想外面那些生物!!联系它们!!”
  而我脑中也似乎有声音在叫我:“赵成,联系它们!!”

  我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大脑犹如爆炸一样的感觉,去想着外面的那只巨大的眼睛和身体。

  猛然间,我的大脑的压迫感好了一些,因为我确切的感受到了我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生物的体内,然后又跳跃出来,进入到另外一个生物的体内,同时,听到了喃喃的似乎是语言一样的嘶嘶声。我的思维在巨大的能量的帮助下,从一个点跳到另外一个点越来越快,最后居然所有的点都连了起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上千个庞然大物,紧紧地把我们这些船挤在中间,并抽打着这些船。

  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从心中喊叫着:“停下!”

  没想到,这上千个庞然大物居然一愣似的,全部都好像停下来了,然后我又听到了一阵阵杂乱的嘶嘶声,好像是上千个人在讲着什么。

  我脑中传来一个声音:“赵成,告诉它们我们是朋友!”
  我也在心中喊着:“我们是朋友!不要攻击我们!”
  那嘶嘶声就又乱响了起来。

  我脑中的声音又说:“告诉它们,让他们听你的!”
  我在心中喊道:“你们要听我的,停下,停止攻击!”
  我看到这上千个庞然大物晃动了起来,最靠近我们的舰艇的几个大乌贼也把自己的触手收了回去。又是一阵嘶嘶的声音。

  我脑中的声音又告诉我:“让它们散开,让我们出去!”
  我心中喊道:“散开散开,让我们出去!”
  这些动物居然听话的慢慢的散开了,嘶嘶声还是不断。

  我看到剩下的船发动了起了,从这些动物的身边快速的穿过,而这些动物都把头冲着八道山,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在八道山里面。
  就这样,我看着我们的船冲出了包围圈。

  我脑中声音告诉我:“让它们不要动,在这里听新的指示!”
  我心中喊道:“你们不要动,等新的指示。”
  那些嘶嘶声似乎有序的答应着我,所有的乌贼都静止了下来。漂浮在水中。
  他们难道听得到我么?它们嘶嘶的是在说话吗?

  当这个疑问拥起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这上千个动物了,我们已经离他们远去。

  我大脑的能量也一松,缓缓地退出了我的大脑,我的思维也从这上千个动物体内迅速的退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我自己的大脑中。

  我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摔下来,倒在地上,我已经全身不能动弹了,仿佛经过了一次剧烈的战斗。

  我知道徐司令把我扶了起来,在另外两个人的帮助下,将我又重新扶回了原来的座椅。

  我知道徐司令正在看着我,但是我没有思维能力,也说不出话。

  半晌,才听到徐司令说:“全体浮上水面!启动潜望者系统!”

  当我有点清醒地时候,我听到一阵巨大的咕咚声从下方快速的传来,随后,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海中仿佛升起一座水的山,让整个海面都倾斜了,隆隆隆隆的声音就从海底传出,而八道山就如同一个小虫子一样,在这个巨大的海水的山峰的半山腰。

  这是不敢想象的一次海啸!而我们就在海啸正中心的不远处的海面上!

  印度洋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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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再次响起的声音
  
  雨巧蹲下来,用手把我的打湿的头发拨开,小声地说:“你还活着……”
  我伸出手把雨巧拨动我头发的手抓着:“雨巧,是你吧,我没有做梦吧。”
  雨巧的手很温暖,那股暖意从我的手上传过来,让我心里也温暖了起来。
  雨巧并没有挣脱开我的手,而是让我这样抓着,看着我低低的说:“我爸爸说你死了……”然后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雨巧的脸:“不,我没有死。雨巧,不要哭。”
  雨巧把头低下,说:“我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把抚摸雨巧的手拿回来,把住雨伞,侧向雨巧的一边,而让雨巧不再淋着雨。

  我挺直了身子,心中又升腾起了新的希望,我凝视着雨巧,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雨巧微微把脸侧了一下,说:“我听见你在呼唤我,所以……我……”说到这里雨巧的脸上泛起了一道红晕。我有点把持不住,几乎想一下子把雨巧拉进怀里抱着。她难道听到我不断的说爱她了吗?
  雨巧她喜欢我,她一定也是喜欢我的。

  我正要使劲地站起来,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旁边,同时传来冰冷冷的话语:“小姐,我们必须要回去了。徐司令知道了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我略一抬头,是我见过的照顾雨巧的那个女战士。

  那个女战士已经伸出手来想把雨巧扶起来,同时继续说:“小姐,这个人很危险,走吧。知道他没有死就可以了。”
  雨巧嚷嚷道:“我不走,我要和他在一起。”同时又向我靠了过来。
  这让我心中又是一阵温暖,如果雨巧这个时候说让我为她去死,我肯定能够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小姐,不行的,不行的。”这个女战士已经使劲地要把雨巧拉起来。

  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使不出劲,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伸出手把这个女战士推开,或者把雨巧拉在怀里。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这么做。

  雨巧并不是这个女战士的对手,被她拦腰一抱,已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雨巧含糊的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并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把手举起来,想拉住雨巧的手,但是另外一个身影已经跑了过来,是一个男的战士,他把雨巧的手一架,在我本来就可以拉住雨巧的手的时候,雨巧就被他们拖开了。
  雨巧拿着的雨伞就掉在了地上。雨巧还是向我喊着:“不要,不要。放开我。”

  我突然鼓起勇气,吼道:“你们放开她。”正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头部就被重击了一下,把我砰的一下打倒在地上。我的头如同裂开了一样的疼痛,但是我还是能看到,把我打倒的就是把我和黑狗关起来的那个军官。他不是黑制服,只是徐司令家的警卫队长,这也是我加入第二通道才知道的。
  这个军官向我呸了一声:“再动一下我立即要你的命。狗东西!你可真够麻烦的!”
  我抱着头,闭上了眼睛,我被这样一击,的确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雨巧的声音也远去了并消失了,但是我最后仍然清楚地听到雨巧在喊着:“我不要走,黎明哥,老公,你在吗?你在吗?……”

  不!不是这样!我在雨巧的眼中还是李胜利的一个替身而已,雨巧只是知道李胜利可能回到我身体里,她只是知道我不过是找到李胜利的一个希望而已。

  我的心被撕裂开,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如同冰一样的冷。

  雨密密的砸在我的脸上,雨巧丢下的那把雨伞在风雨中滚动着,逐渐的模糊了起来。
  我又一次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色已经有点发白。
  我全身冰冷,连骨头都是寒冷,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昏过去了多久,当我昏过去的那一霎那,我以为自己死了。但是我又清醒了过来。
  我慢慢的坐起来,除了头上还是剧烈的疼痛以外,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坐了一会,还是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醒过之后,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雨巧爱的只是李胜利,那我应该帮雨巧找到他。只有这样,我活着才有最后的意义,我才算一个配得上让雨巧爱的男人。为了这个,我也应该再活下去一段时间。

  我再次摔倒在一个干燥避风的角落,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出来搓动着,我知道我可能经过这番折腾,开始发烧了。我一直身体非常的好,在记忆中几乎都没有生过什么病,最多有些感冒,热水里面泡一下就好了。

  我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湿淋淋的衣服紧紧地贴在我身上让我更加觉得寒冷。

  我摸了一下我身上的钱,还都在口袋里,不过我已经没有一号卡了,这些钱是我最后的一点资本。

  我四下打望了一下,在街角处似乎有一个洗浴中心的招牌,写着华清池。

  我也没有犹豫,挣扎着又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向这个洗浴中心走去。

  当我泡到热水中的时候,我的身体才舒展开来。身上的寒意才慢慢的退去了一些,不过我的眼睛胀痛,头也是几根筋一起拉扯一样的疼痛着。

  要不是我掏出了两张湿漉漉的百元大钞摊在柜台上,这家洗浴中心也可能不让我进去。人情冷暖啊,在你落魄的时候,除了兄弟朋友会帮助你,其他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管用的还是钱而已。但是,我所有的兄弟朋友,包括我的家人都死了。黑狗我也不愿意再见到他,以免他也遭到不辛。

  我如同死人一样泡在热水中,半天才觉得恢复了一点,我不断的问自己李胜利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我不知道李胜利的长相,连口音我也不知道,多高多胖也都是统统不清楚,我能到哪里找到他?连李胜利在我脑海中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不过我只知道一条,李胜利是被深井抓住了,应该在深井的控制之下。那么,难道我要去找深井吗?找到深井才能找到李胜利吗?好像唯一的办法只有这个了。不过到哪里去找深井?

  我回忆着和李胜利相处的一幕幕,深井似乎并不是我想找到就能找到的。不过在我听到一个店里面的伙计吆喝着什么地图放哪里了,我才把那个我几乎忘得一干二净的信封里面的地图想起来,是那张剪成长方形,中间有一个湖,湖中间画着一个圆圈的地图。而且,我还记得,李胜利说这里是叫一个什么海的地方。

  这个叫什么海的地方的中间,也许就是找到深井的突破口。

  我反正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找到李胜利,告诉他雨巧在找他,在等他,甚至能够让李胜利和雨巧见上一面,让我被深井抓到做小白鼠也好,被A大队抓到关起来做人体实验也好,还是被第二通道杀掉也好,我觉得都值了。

  做为我这样一个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生命的男人,如果还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成最后一件事情再去死,也就死得其所了。

  我从水池中爬起来,打算最后去冲洗一下,刚把身子从池子中撑起来,脚迈上去,就听到脑袋中传出一个声音:“谢谢你,赵成!”

  这种熟悉的感觉如同触电一般的袭来,以至于我身子一软,咚的一下重重的砸倒在热水池中。

  我从水池中爬起来,站在水池中央,脑中大吼着:“你他妈的是谁???”
  那脑中的声音慢慢的说:“我是李胜利。”
  我操!!我根本不相信这个时候李胜利居然会回来,我在大脑中咒骂着,同时用手拍打着水面:“孙子!你玩我啊,你说你是李胜利就是李胜利了?”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说:“我就是李胜利。”
  我还是在脑中怒骂着:“孙子!你他妈的有毛病啊,说来就来啊!我这里是啥啊?妓院?你这个贱货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给我滚蛋!”
  那个声音说:“你爱上雨巧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狂躁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居然又慢慢的坐在水中,平静了下来。
  我想:“是的,我爱她。我很爱她。怎么着吧!”
  李胜利说:“你不能爱她。因为我爱她。”
  我想:“凭什么!你能爱,我就不能爱?王八蛋,就算你知道我想什么,我他妈的想怎么样你管得着嘛?”
  李胜利说:“我的确管不着。不过,你不能爱她。”

  我一下子怒火又腾腾的燃烧起来,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李胜利的王八蛋,如果他不存在,雨巧一定会爱上我的,这个畜牲怎么不去死?居然回来说我不能爱雨巧?凭什么??!!老子就要爱雨巧!!老子就是想把雨巧从你这个不知道躺在哪个阴沟里面的臭虫身边夺回来。我可以为雨巧去死,但是我绝对不是为了李胜利,我是想雨巧快乐幸福,绝对也和你李胜利无关!如果不是雨巧这么爱你这个王八蛋,我绝对不会去找你!!我希望你死!!不过,雨巧一定会非常的伤心的……但是,你这个鬼东西又回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一感觉到雨巧可能喜欢我了就滚回来了?

  我在大脑中歇斯底里的咒骂着:“李胜利,你给我滚出我的身体!”
  李胜利说:“我在这里并不妨碍你,而是能帮到你!”
  我脑中怒骂着:“不需要!老子说把你这个阴沟中的臭虫翻出来,只是想让雨巧开心。老子根本不需要你!”
  然后我一拳砸在池子的瓷砖上,打的骨头如同断裂开来一样疼痛。

  我脑中狂叫着:“疼吧!嗯!我知道你也能感觉到疼痛!受不了吧?啊?告诉你,我受的了!老子以前天天打架,这点疼我都没有感觉。滚不滚?嗯?滚不滚?”

  我又转过身,使劲地用头磕着池子边,顿时我脑门上也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我恨啊!这不只是想让李胜利走,而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而那个情敌却站在我身边嘲笑我的感觉一样,是那种吃醋和愤怒到了极点。

  我用头咚咚的砸着池子,以至于服务生都赶紧跑过来围着我,但是也不敢动弹我。

  我停下来,对李胜利吼道:“疼吗?疼吗?我一点都不疼!”
  李胜利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还在。
  这个时候一个可能是胆子比较大的服务生说话了:“先生,您别这样。您什么事情想不开值得这样啊。”
  我满脸是血的看着这几个服务生,居然平静的说:“不好意思,我老婆跟人跑了,我心情不好。你们费心了。”
  那个说话的服务生赶紧的说:“先生,您流了好多血。能包扎一下吗?别吓到其他的客人了。”
  我从水中爬出来,说道:“好的。”
  我的确是失态了,浴室是个公众的地方,我这样做任何人都会觉得我神经有问题。

  既然李胜利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这样胡闹,顺从的听服务员的安排,将自己脑门上的几个砸出来的伤口用创可贴包扎起来。

  这些人送瘟神一样,连钱都不要我的,还送给我一套衣服,让我赶紧的走。

  不过,我知道我是直接付了200元的,这些人还不至于做亏本的生意。

  从洗浴中心出来,天已经大亮了。

  因为泡了个热水澡,加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除了头还在剧烈的疼痛以外,身上总算有了点劲。

  在街上晃了几步,就钻进一个小早点摊的角落,一屁股坐了下来,叫了碗馄饨。就又开始叫这个李胜利。

  我在脑中喊了好几声,李胜利才说话:“赵成,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我苦笑了一下,想:“是的,我现在知道是没有什么用了,对你这种阴沟中的臭虫,我自己折腾自己你也没有什么反应。”
  李胜利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想:“我们还能是朋友吗?我们是情敌。不过,你赢了!”
  李胜利说:“如果没有雨巧,我们是朋友吗?”
  我想:“可能会是的,毕竟我曾经认为你是我的人格分裂。而且,我也曾经非常的信任你。”
  李胜利说:“那你会改变寻找我的念头吗?”
  我想:“不会的,我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寻找你的念头在支撑,我根本不想继续活下去,不过,我是为了雨巧,不是为了你。”
  李胜利说:“谢谢你。”
  我脑袋一片乱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想什么,李胜利的突然出现的确给了我当头一棒,却让我的希望又增多了一点,我是有可能真的找到李胜利,而让雨巧幸福的。

  于是,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脑中想:“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李胜利说:“我回来很久了,不过,我一直不能和你说话而已。”
  我想:“什么时候?”
  李胜利说:“当你从印度洋回来以后,我就回来了。”
  我想:“什么,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王八蛋,怪不得我那段时间噩梦不断,原来是你这王八蛋搞的鬼!!”
  李胜利说:“是的。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想:“那你怎么又能说话了?”
  李胜利说:“因为雨巧,而且你的意识在雨巧出现的时候和我合拍了。就是这样。”
  我想:“你上次不是走了吗?”
  李胜利说:“是的,我上次被发现了。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而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赵成。”
  我想:“那你这个孙子是谁?”
  李胜利说:“我还是那个李胜利。不过……”

  很奇怪的感觉,这次的李胜利说话似乎是在和我对话一样了,他反应的速度很快,而且好像他说的也并不就是他想的,而是他也如同说话一样说出来,并不是他真正的内心思想。说道不过这个词的时候居然有些停顿。

  李胜利接着说:“不过……如同你认为的,我不是以前的那个状态在和你说话了。我说的并不是我想的,但是我还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那你是不是李胜利我很怀疑!”
  李胜利说:“你没有必要怀疑,因为……”
  他说道这里,突然一股强烈的感情涌入了我的思维中,是一种非常浓烈的对雨巧的爱,以及悲伤的感情,这种感情涌上来我也马上感受到了,甚至眼圈一下子就发红,鼻子发酸。
  李胜利说:“感受到了吗?”
  我心中一惊,想道:“怎么,这是你的感情!为什么传达给我!”
  李胜利说:“现在你知道我就是李胜利了吧。”
  我想:“你变了,以前你是没有感情传达给我的。”
  李胜利说:“因为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我能够很容易的这样做。”
  我想:“你不怕再被收回去吗?”
  李胜利居然笑了,我知道他笑了,这种感觉和以前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李胜利说:“这次不会的。”
  我还正要想,李胜利已经打断了我的思想,这种打断是非常生硬的,也不象以前我天马行空的乱想,李胜利跟着我,而是李胜利能够直接打断我的思维,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你应该在今天晚上去那个地图上的地方。我在你脑中,你只要喊我,我就会出来。”
  我立即想到:“你要去哪里?”

  但是,我知道李胜利的思维一下子消散在我大脑中的某处,只能感觉到一个小小的亮点存在于大脑中,这就是李胜利。

  我坐在那里面发了半天的呆,这个又是朋友又是情敌的叫李胜利的男人,我对他的判断也完全的混乱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决定必须到那个地图上的位置去。

  我那碗馄饨也没有吃上一口,因为我根本没有胃口。

  我站起身,想买单走人,但是一摸身上,这已经不是我穿进洗浴中心的衣服了,而是别人送给我的烂糟糟的服务生穿的衣服。我现在是身无分文,连身份证都没有了,我居然忘了这些!都是李胜利闹的!

  我用手拍着自己的衣服,傻呆呆的站着。

  老板娘也笑咪咪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可能要说:“一共1块5毛。”

  这个身无分文的问题才真的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31楼 帅哥约,不在线,有人找我吗?all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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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推荐] 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 [回复于 2006/12/6]
  二十四、按照红线的指示
  
  我头脑中闪出上百个我曾经当混混的时候赖账的做法,但是都觉得不合适,于是我打算还是直接告诉这个老板娘我身上没有钱,下次一定还给她。

  正当我要开口说,这个老板娘居然走过来先说话了:“哦,小伙子,有人帮你付过了。”

  我啊了一声,本来想问谁帮我付的,但是忍住了,只是含混的说了声:“啊,好的,谢谢啦。”然后就忙不迭的走出这家小饭店。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谢谢谁,反正这个问题解决了就好。

  我刚迈出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回头问这个老板娘:“老板,请问一下,北京有个叫什么海的地方吗?”

  尽管罗罗嗦嗦的我讲了半天,根据我对地图的回忆,还是得到了老板娘比较肯定的答复:“那个地方应该叫后海。离这里不远。”然后讲了一大堆我该如何如何的走,我听得是云里雾里的,根本也没有记住。最后只好做了一个手势往哪边,老板娘就笑盈盈的一指,我就匆匆忙忙的向老板娘指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回到浴室把我的衣服里的钱和身份证拿回来的,后来怎么想也觉得没有必要了,这些事情想着就麻烦的要命。既然都这样了,还去拿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赶紧的走吧。

  走不了多远,我就傻呆呆的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发愣了,应该怎么走我完全就搞不清楚了。
  我脑中喊了好几声李胜利,但是李胜利并没有回答我。我想反正我知道地名了,干脆问一问人吧。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我只听到身后啪的一声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身边并没有什么人,而地上居然在我脚边躺着一份地图。我来回四处打量了一下,尽管身边是人来人往的,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把地图捡起来,轻轻地哎了一声,把地图捏在手中四处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地图仿佛就是从天而降的一样,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我拿着地图,靠到路边的墙根下,把这个地图小心的打开了。

  刚打开两折,就看到两张崭新的100元人民币呈现在我面前,我心中一惊,也没有多想什么,就立即把这200元钱抓起来装入口袋。

  再打开,我就看到北京市地图的全貌了,在地图上,有一条很刺眼的细细的红线从一个地方开始打了个X,一直弯弯曲曲的延伸到一个湖边,在湖边打了个0。

  而我也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我所处的位置,这个红线的起点,就是打X的位置,居然就是我站立的地方。

  看来,这条红线是要指导我怎么到这个叫后海的地方去的。

  我猜测这可能是深井的人干的,从李胜利出现以后,深井也突然出现了吗?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做法很像深井的风格,但是既然深井也想我找到他们,为什么不直接露面,把我抓走不就得了,何必搞的像生怕其他人知道一样?难道他们也担心又被A大队盯上吗?

  但是我又困惑起来,为什么李胜利也让我去这个地方,而且李胜利让我去,我就真的能够得到帮助?那么李胜利现在到底和深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李胜利也和我一样,加入了深井?

  我按照地图的指示行走着,这个地图指示的路径并不都是大道,有的地方是小胡同和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还好这张地图指示的很清楚,寻找起来并不费劲。

  这样按照地图走了2个多小时,正在我低头看地图的时候,迎面就撞上来一个人。我哎呀一声被撞了个趔趄,手上的地图也被他撞掉在了地上。我正想发火,这个人就冲我微微一笑,到让我一下子发不起火来,他这个笑容似乎有什么含义。这个人连连说着对不起,就快步的走开了。

  我心里骂着这个鬼东西走路不长眼睛,把地图拿起来,往上面一看,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刚才的红线居然变化了,我清楚地记得红线大概的形状,但是这次拿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路线发生了变化。原来的起点改变了,后面的线路也改变了,很明显,新的起点是我目前站立的地方。

  我立即转过头,刚才那个人已经无影无踪了。我没有喊叫,也没有到处张望,甚至连表情都克制住不惊慌。我以前在南海也经历过类似这样的突然路线变更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时候你是不能弄得惊慌失措的,反而会带来被动。不过,这种直接在地图上变化路线的情况,还真是觉得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于是,我笑了笑。按照新的红线的方式走了下去。

  一路上这种情况又发生了两次,让我觉得挺有趣的。总是一个人快步的靠近我,有意无意的和我撞一下,用身体去触碰我手中的地图,再打开地图,红线就变化了。一次是指示我回头走,一次是让我突然横穿大马路。我都照着做了,这个红线好像是在指示我躲避什么,每次要躲避什么之前,就会有一个人跑出来和我接触一下,不过自然到只是街头和人擦肩而过发生的触碰。

  这种有趣的行程让我到走起来不觉得吃力,好像是在做一个什么游戏似的。而且身体也慢慢的舒服了一点,发烧的感觉也不是特别明显了,于是就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饿了。

  这个时间也应该接近中午了,我看了看地图,我已经离开我最开始获得地图的那个地方已经很远了,但是离终点那个0处的距离却并没有拉近。我回忆了一下我走的路程,并没有什么重复,但是弯弯曲曲的绕来绕去的,方向忽南忽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可以遵循。

  我摸了下兜里的200元钱,还好,钱还在,应该可以让我吃上一顿。于是我在路边上的一家不是很大的饭店停了下来,走进去要了一碗招牌牛肉面。快速的吃完,叫伙计结帐。

  一个女服务员很麻利的接过我手上崭新的100元,将手按在桌子上,问我有没有零钱,我说没有。然后这个女服务员就哦了一声,去找钱去了。等我起身离开这家店,再次打开地图的时候,我发现红线的指示又变了。什么时候变得?我心中一阵纳闷,好像没有人接触过我啊,只有那个女服务员,不过那个女孩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进城打工的女孩子,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回忆了一下,我的地图是放在桌子的里面的,但是这个桌子有金属的镶边,那个女服务员把手按在桌子的边上,就是靠这个就把地图中的红线改过来了?

  而且,我注意到这个女服务员,应该并不是临时出现在这家店里面的,而是很娴熟的样子,那个状态至少在这家店干了好几月才能这样,如果这个女服务员也是深井安排的,难道他们几个月前就预见到我要在这家店吃中饭吗?我也有看到未来的能力,但是我只能看到5分钟以后的事情,我觉得这么长时间的预见能力,好像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我对现在所处的环境毫不熟悉,前方将出现什么景物也是不清楚,我必须要看到一个具体的景物,或者想像到一个真实的人物或者场景,我的预测未来的能力才能启动。目前这种在陌生的城市里面游荡的状态,我的预见能力恐怕毫无用武之力。

  我放慢了自己走路的速度,很严肃的叫着李胜利,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好像我只能继续按照红线的指示走下去,我本来很想预测一下李胜利,就如同我预测雨巧一样,但是我一定神,知道李胜利在我大脑中是没有具体的形象的,这样是根本无法预测他的。

  中午走了几个小时之后,一个人又上来撞了我一下,我对此很敏感,只要我的地图被人触碰过,我都会很注意的退到一边,打开地图来看。果然,地图又变化了,这次是围绕一个大厦要转好几圈,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既然要求我这样,我也就照着做了。其实我很想尝试着不这么做,但是又担心如同这条线索断了以后,我可能又找不到深井了,所以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是我还是很遵守红线上指示的规则来行事。

  这栋大厦是一个写字楼,看上去显得很高档,在地图上也有明显的标注。莫名其妙的按要求转了三圈,我才离开这栋大厦继续往前走去。只能说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吧,也没有什么解释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么做而已。

  就这样又一直走到了晚上,下午路线又变更了几次。到晚上的时候,我离那个0点已经越来越近了。我还是就近吃了个晚饭,稍微休息了一下,才又出发了。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我很快就接近了0点不远的地方,天已经全黑了。我借着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问了一下买东西的几点了,买东西的告诉我8点50了。

  这里应该就是后海,果然是如同地图描述的,是一个不算太大的人工湖。这里显得非常的热闹,在马路边有扭秧歌的,有跳健身舞的,也有很多老外和三三两两嘻嘻哈哈的年轻人走来走去。我抬头一看,路口有一个仿制的门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莲花池。

  我从这里穿过,按照地图上线路的要求,往里面走去。因为这里远远的望过去人就很多,所以我提前就着亮记忆了一下线路的指示。

  当走进这里,我发现这里应该是一条酒吧街。很多穿着艳丽的女人和时尚的年轻人在这里穿梭不停,我穿着如同桑拿服务员一样的衣服,又是皱皱巴巴的,在大街上可能的确不显眼,但是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另类了,以至于吸引了不少人鄙夷的目光。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还是按照路线径直的向里走去。走了没有多远,正当我侧脸被一个酒吧里传来的咚咚的猛然响起的鼓声吸引了一下,我就又被撞了一个趔趄。好家伙,这次做的是不是有点明显了,我正在想着。耳边已经传来了一阵外文的鸟语,我一看,果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子老外,看那样子他应该再给一个女老外拍照,后退的过程中撞到我了。

  我也没有怎么特别的惊讶,这种看着很正常的碰撞,我今天一天都在经历着,不过这次换成了一个老外而已。我冲他点点头,笑了笑,往前赶了几步,钻到湖边的围栏那里,又把地图打开了。

  这次,地图上居然红线消失了……我仔细的找了找,红线的确消失了,难道是刚才那个老外撞了我一下造成的吗?我回过头看被那个老外撞的地方,那两个老外已经消失了,不过也就10秒钟的时候而已,他们就消失了。

  我心中一阵慌乱,完了,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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